【極短篇】麥芽餅

那一天步履有些闌珊，信步走往忠孝西路，準備至3C商店買張數位相機螢幕保護膜。就在懷寧街的轉角處，我看到一位蹲在牆柱旁賣東西的老太太。老太太看來約莫60餘歲，與我母親年紀相仿，手中握著一支麥芽餅，兩個大約20台斤裝的紙箱堆在她的身前，迎著笑臉凝視每個過往的路人。麥芽餅的造型很熟悉，是用兩片圓形牛奶餅乾，中間夾著麥芽糖，那種兒時記憶裡特別深刻的零食。


老太太看來很靦腆，只是面帶著微笑，有點瑟縮地蹲在牆柱邊，話不多說地推銷她的麥芽餅，比起火車站周遭流動攤販叫賣的眼神與聲音，有著天壤之別。她羞澀的笑容、老實的模樣令我感到特別親切，因為和住在鄉下的母親有著相同的味道。


她設攤位置附近沒有其他商家，來往人潮也不熱絡，或許深怕同業干擾和警察取締，微弱的叫賣聲中，看來很不自然！或許她不常來這裡販賣，因為常來這裡走動的我，不僅很少看到她，也很少看到警察來此取締，可以理解流動攤販販賣的東西和這裡商家衝突性不高，通報警察取締機率也低，所以此處的警察特別有人性？


去程經過，我特別看了她幾眼，並沒趨前向她光顧，而停住腳步買她麥芽餅的顧客也沒，或許來來往往的行人中，沒有像我這般家裡有孩童的家長，或是對這種零食容易勾起兒時記憶、情感豐富的行人？


回程經過，還是未見來往行人停住腳步，無法理解她這樣一天可以賣幾支麥芽餅？可以想像她的家境並不富裕，兒女也不富有，否則無須拋頭露臉，這樣的年紀，這樣的羞澀個性！而我便是極少數停住腳步向她光顧的行人，只是想買兩支麥芽餅帶回家給兩個孩子，還有被他靦腆、老實的模樣深深吸引，不經意地想起南方的母親！

就是這個地點、這處牆柱，隔日中午我又想去捕捉她的畫面時，老太太並沒出現。